“兒童文學創作雖然強調的是‘初始’問題（‘兒童’之于整個人生的‘初始’性），但顯示的卻是‘終極’意義（整個民族性格的‘終極’生成）”（孫建江語）。孫衛衛的新作《小樹渴望參天》（明天出版社）在深入探討了兒童心理和成長的復雜性的同時，致力于未來民族性格的養成以及紅色基因的現代傳承。作品以一年級的小學生劉梓睿對加入中國少年先鋒隊的強烈愿望為主線，展現了孩子們對榮譽的向往和對理想的追求。作者通過細膩的筆觸描繪了孩子們純真而復雜的情感世界，準確捕捉了他們在成長過程中的快樂、焦慮和挑戰。

作者塑造了一個新時代城市背景下的兒童形象，讀者可以看到一個小學生在追求夢想的過程中所經歷的情感波動，包括對榮譽的向往、對困難的恐懼和對落選的失落。入隊的遠大理想與落選的失望困頓細膩交織，這些情感的真實展現，不僅讓兒童讀者產生共鳴，也能喚起成人讀者的兒時記憶和童年情節。作者通過這樣的敘述，成功地捕捉了兒童心理的復雜性，在尊重兒童天性的前提下，追求人物的真實、立體，因而我們會看到“平凡”的劉梓睿身上有著任性、淘氣、要強等多元性格元素。他不是一個“完美”的少先隊員候選人，他在小區樓下對著姥姥和媽媽發過脾氣，有時候參加集體活動不積極，校園內外兩副面孔……落選當天的“胡攪蠻纏”、小區廣場上的“多管閑事”，如此種種，無一不透露著孩子的天真稚氣，成功地捕捉了兒童內心世界的純真與復雜性，使作品具有了強烈的兒童性，展現了作者深刻的兒童心理洞察力和藝術表達能力。

同時，在《小樹渴望參天》中，挫折與成長的主題貫穿全書。劉梓睿的故事突出展示了他在追求成為少先隊員的過程中所遭遇的多重挫折，比如對自我價值的懷疑、在學業和個人目標之間的掙扎，以及在與同伴關系中的誤解和沖突，雖然給他帶來了痛苦和困惑，但也成了他成長的催化劑。劉梓睿對紅領巾的渴望不僅是對少先隊員身份的向往，更是他成長的一個象征。

中國少年先鋒隊作為一種社會和文化的象征，代表著對社會的參與和對集體的貢獻。孩子們對成為少先隊員的向往，體現了他們對集體榮譽感、社會責任感以及成為有用之才的渴望。這份渴望滋養著一代又一代的中國少年兒童，引領他們從小學習做人、學習立志、努力成長為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做共產主義事業的接班人。“只有站在塑造未來民族性格這個高度上，兒童文學才有可能出現蘊含著深厚的歷史內容、富有創新精神和具有深度力度的作品”（曹文軒語）。從革命洪流中涌現出的“小戰士”“小英雄”，到新時代的“中國少年先鋒隊隊員”，兒童文學創作者筆下的兒童形象，在歷史變遷中呈現出不變的價值觀念和藝術范式，這些兒童身上蘊含著國家未來建設者的使命擔當與責任。

《小樹渴望參天》不僅是關于一個小學生渴望加入中國少年先鋒隊的故事，更是關于成長、夢想與現實之間的微妙平衡，是中國少年先鋒隊隊員的形象與民族復興使命的融合，是對新時代兒童文學作品紅色基因的傳承和深挖。希望小讀者們能領會其中所蘊含的民族價值觀和信仰，將這些價值觀內化為自己的行動依據和行為方式，豐富自己對現實生活、對生命成長的體驗，爭做“強國有我”新時代的“小公民”。

（作者系江蘇第二師范學院教授）

《中國教育報》2024年02月28日第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