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濟全球化環境下，教育對于個體和國家的生存與成功至關重要。那么，教育領導的核心使命是什么？教育領導如何改進學生學習？一所學校的領導方式又會對學生產生何種影響？閱讀《教育領導如何影響學生學習》一書，我們或能從中得到答案。

對教育達成明顯的共識

自20世紀末以來，眾多發達國家都將教育置于其政治綱領及政策的中心，達成“領導幾乎對所有旨在改進學生學習和提高學校質量的舉措都有積極作用”這個比較明顯的共識。顯而易見，持續提升學生學習成績已經成為教育領導工作的原始動力。

可能是因為情境不同，我們很少大張旗鼓地說，教育領導的使命是提高學生成績。我們的教育問題不能簡單地理解為重視學生成績本身，問題的根源在成績所反映的教育目標以及追求成績的方式上。在此意義上，我們不是要回避，而是要認真面對并研究學習成績。而大量的實踐和研究表明，領導對于學生學習有著積極的影響，是解釋不同學校和區域學生學習差異的重要因素。

所以，在科學建立成績與教育質量的關聯、重視分數但不唯分數的前提下，我們需要明確教育領導在有效改進學生學習上的核心使命。《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強調，校長是學校提高教育質量的第一責任人，應努力提高教育教學領導力。

厘清教育領導與學生學習之間的關系

需要明確的是，書中的“教育領導”不單單指學校的校長，還包括政府領導、學區領導及教師，不過大多數研究都還聚焦于校長。學校領導會受政府領導及政策與實踐、領導者專業發展經歷、學生及其家庭背景的影響，學校領導與學校條件、教師、課堂條件、其他利益相關者互相影響，學生學習受自身及家庭背景、學校條件、教師、課堂條件影響，學校領導則通過學校條件、教師、課堂條件來影響學生學習。

領導對于學生學習的影響大部分是間接的，且是通過直接影響教師來實現影響的。影響教師表現的有三個變量——教師的動機、教師的知識與技能、教師的工作環境，而領導對這三個變量均有顯著的直接影響。其中，對教師工作環境的影響最大，其次是教師動機，對教師知識與技能的影響較小；而教師工作環境直接影響學生學習，又通過教師動機產生間接影響，總體影響也是最顯著的。所以，在提升教師教學能力時，所有教育領導都該極其重視“通過激發教師動機影響課堂教學實踐”“通過將教師工作環境與有效教學實踐的要求相匹配來影響課堂教學實踐”這兩條途徑。

閱讀這本書，我們至少可以獲得五個重要的認識：成功的領導者采用一套相似的核心實踐，領導對于學生學習的影響大多是間接的，更大的影響力來自各種領導來源的有效整合，只有情景化的領導才是普遍的、最佳的領導，領導中要關注領導行為的平衡。

校長和教師成功地共同領導

盡管教育領導被認為是提高學校效能的強大力量，但這也需要得到經驗證據的支持。基于五年多的對“質性的案例”“關于領導對學校和學生影響的大規模量化”“大規模的、定量的各種關注具體領導實踐影響”“領導影響學生參與”“領導更替”的研究，作者對“領導是僅次于課堂教學，對學生學習產生影響的第二因素”這一主張更有信心。

研究表明，當校長與教師共同領導時，教師的工作關系更牢固，學生的成績也更好。領導對學生成績產生影響，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有效的領導強化了專業共同體的形成。專業共同體是一種特殊的環境。在這種環境中，教師們共同致力于教學實踐的改進，以提升學生學習。反過來說，專業共同體的形成是教學實踐與學生成績密切相關的顯著指征。專業共同體與學生成績的關聯，或許能用學校氛圍來解釋。學校氛圍鼓勵學生提高努力水平的效果要超過單個課堂。

一系列有關學校效能的研究表明，課堂環境和教學質量是與學生學習關聯最緊密的變量。在這兩個變量中，必然要涉及教學模式，涉及教學模式自然就會出現“什么構成好的教學”這一問題。這一問題至今還沒有解決，但作者通過研究認為，好的教學需要一種混合的方法“聚焦教學”，即支持學生對自己的學習負責、自主建構知識的同時，關注課堂教學進度與內容的直接影響。

校長角色從管理者變為教學領導者

歷史地看，校長一直負責管理好學校。管理人員，制定規則與程序，以及致力于學校的整體運轉，一直都是校長工作的內容。校長圍繞多重目標與學校改進措施，承擔著大量的領導與管理活動。然而，學校管理概念在20世紀70年代后期開始轉變。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校長角色進一步發生轉變，人們期待校長能夠提供教學領導。接受此種期待的理論家認為，校長角色已經從管理者變為教學領導者。

作為教學領導者，校長工作的核心實踐可以歸為四類：設定方向、發展人員、重構組織和改進教學。對教學有益的領導實踐，都是這些核心實踐的具體實施。事實上，對教學最有幫助的具體領導實踐就是使學生學習成為學校目標與期待的重心，關注教師的專業發展需求，創建教師合作機制并提供合作機會。

成功的校長不僅要細心關注課程教學實踐，而且要細心關注許多其他問題，這些問題對于學校組織的持續健康和幸福至關重要。比如，強調樹立一種學校愿景；在學校中形成一種支持持續專業學習的基調或文化（教學精神）；讓教師形成清晰的教學理念、思考教學問題，有意識地開展每一次課堂觀察與交流活動；采取明確的步驟參與個體教師的自我成長（教學行動）。

本書作者的研究結果建立在大規模的數據基礎上，對既有研究進行系統梳理并回應，對多種領導來源與影響關系進行全面考察，以及運用社會學、政治學、心理學等多種理論視角進行問題分析，并結合使用質性和量化的研究方法，強化各種數據和研究發現的互補互驗。作為一個窗口，本書可以讓國內教育領導領域的同仁了解與關注世界范圍內頂尖學者的研究工作，更可以以資借鑒，有助于我們明確成功的教育領導的本質，進而改進教育實踐和學生學習。

（作者系天津中學教師）

《中國教育報》2024年06月19日第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