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指出，正確處理支撐國家戰略和滿足民生需求、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培養人才和滿足社會需要、規范有序和激發活力、扎根中國大地和借鑒國際經驗等重大關系。其中，準確把握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的關系，對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推動教育強國建設意義重大。

　　立足建設教育強國戰略高度，亟需重新審視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的關系。

　　育才造士，為國之本。隨著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加速演進和新一輪科技革命的縱深發展，圍繞科技制高點和創新型人才的國際競爭變得空前激烈。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人才是實現民族振興、贏得國際競爭主動的戰略資源”，“綜合國力競爭歸根到底是人才競爭”。因此，建設教育強國必須將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養質量、著力造就拔尖創新人才作為重要使命，從而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支撐和智力支撐。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事業取得了歷史性成就、發生了格局性變化，教育綜合改革更加深入，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成效更加顯著。然而，無論學校教育或家庭教育，重于智、疏于德、弱于體、抑于美、缺于勞的應試導向和思維慣性仍然較為突出。這一方面會窄化學習內容，誤導學生只學考試要考的知識；另一方面會簡化學習過程，忽略學生健全人格、創新思維、團隊合作精神的養成，不利于培養高素質創新型人才。因此，必須重新審視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的關系，從“學會知識”向“會學知識”轉變，從“分數至上”向“創新為王”轉變，進而培養更多面向未來的“非標準化”創新型復合型人才。

　　立足教育理論基本維度，準確把握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的關系。

　　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的關系是教育學的重要議題之一。我國長期存在一種研究知識教學和全面發展關系的思維模式，即在知識教學的界限內討論全面發展問題，認為知識尤其是書本知識教學能完成促進人的所有素質發展的任務。在新的時代語境下，知識的意義正在重構，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的關系應當重新被厘清和反思。

　　知識學習是全面發展的重要基礎。《論語》有言：“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知識是學校教育活動得以展開的一個“阿基米德點”。系統的知識教學，不僅可以提升學生的認知發展水平，也能為認知之外的學生身心發展提供間接經驗指導和借鑒。但同時也要意識到，知識學習不等于全面發展，知識學習促進全面發展是有條件的。

　　全面發展是知識學習的最高目標。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展的學說強調，自由或非強制性是人的全面發展的教育必不可少的本質特性，即全面發展要首先凸顯人的主體性、生動性，僵化、靜態的知識觀和灌輸、訓練的方式，不僅不能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反而會在某種程度上損害學生的好奇心和創造力，不利于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因此，要更加重視知識學習的寬度、深度、鮮活度，讓學生在交往學習、反思學習、跨學科學習中，實現對知識的創新創造和遷移重構。只有這樣，才能不斷釋放以知識學習促進全面發展的潛能，實現學生靈動成長、健康成才的全面發展目標。

　　立足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培養目標，推進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同向互構。

　　通過知識學習實現全面發展，應堅持立德樹人根本任務，通過教育觀念的再更新、教學內容的再豐富、教學方式的再優化、教育評價的再完善，促進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同向互構，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

　　堅持立德樹人，不斷推動知識符號走向知識意義。受功利主義、效率至上等價值觀影響，不少學校的智育仍固守知識本位，過于注重書本知識傳授，陷入為知識而知識的符號化學習困境。因此，要堅持以學生成長成才為中心，樹立“價值塑造、知識養成、實踐創新”一體化人才培養理念。在價值塑造上，要堅持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努力構建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的教育體系，更加強調堅定理想信念、厚植愛國情懷、加強道德修養、增強綜合素質，著力培養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在知識養成上，實現從“教為中心”到“學為中心”。在實踐創新上，不斷完善學生實習實踐制度，不斷拓展實踐育人和網絡育人的空間與陣地。

　　突出四個“轉向”，不斷拓寬學生的知識象限。無論是人文知識還是科學知識，都為學習者提供了理解和意義建構的想象空間。因此，要堅持核心素養導向，解決傳統教學中知識內容平面化、單一化、淺表化、疏離化的問題，不斷拓寬學生的知識象限，把課堂變為知識建構的共同體。一是彰顯教學內容的立體化轉向，在教學中增加知識的歷史縱深和全球視野。二是凸顯教育內容的結構化轉向，著重抓好知識內部、知識與學生經驗以及知識與真實生活之間的整合和聯結。三是注重教學內容的情感化轉向，讓學生在知識學習中有情感共鳴、情感觸動。四是注重教學內容的創新型轉向，實現對知識的結構化重組、合理化質疑、價值再升華和情感再內化，進而促進知識意義的增值。

　　推動學習方式變革，凸顯知識學習的素養導向。當前，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帶來了知識增量的指數級發展態勢。知識學習不再被簡單局限于知與不知、知多與知少，而是要求學生掌握知識的創新創造、遷移運用等能力。因此，要超越靜態式淺表化被動式學習，更加重視素養導向的境脈式教學。借助人工智能技術，充分運用大單元或大概念教學、跨學科主題學習、項目化學習、STEM（科學、技術、工程、數學）教育、綜合實踐等學習方式，通過締結學生、知識與現實世界之間的價值和實踐關系，實現學科知識與現實世界之間的生動循環，把知識帶入學生的生命里。

　　凝聚學校家庭社會合力，扭轉不科學教育評價導向。有什么樣的評價指揮棒，就有什么樣的辦學導向。當前，教育功利化傾向架空了學生的全面發展。從學校層面看，唯分數、唯升學等傾向窄化了育人目標，育“分”大于育“人”的導向沒有得到根本扭轉，科學的教育評價體系尚在建設中。從家庭層面看，在“劇場效應”作用下，不少家長以犧牲孩子身心健康為代價來實現學習的搶跑和分數的提升，孩子的非智力發展在超負荷教育中被消磨和壓制。從社會層面看，人才評價選拔中唯文憑、唯論文的篩選方式，不利于形成公正合理的人才發展環境。因此，促進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的同向互構，需要凝聚學校家庭社會合力，聚焦培養健康生活、內心充盈、學會學習、生動鮮活的復合型創新人才，助力學生成長、成人、成才。

　　（作者系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教育理論研究所助理研究員，本文系該院中央級公益性科研院所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助“中國教育學理論創生的內在邏輯”[GYJ2024002]成果）

《中國教育報》2025年02月27日 第0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