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發布了2023年國際成人能力評估項目報告《成人是否具備在不斷變化的世界中茁壯成長所需的技能》，揭示了全球31個國家和地區16至65歲成人在讀寫、計算和適應性解決問題方面的能力水平。

　　報告概況

　　報告顯示，讀寫能力方面，平均有26%的成人能力低下，熟練度最高的成人占12%；算術能力方面，平均有25%的成人表現不佳，最熟練的成人占14%；在適應性解決問題方面，平均有29%的成人表現不佳，僅有5%的成人能力較強。智利有44%的成人在三個能力領域都處于最不熟練的水平，而日本的比例僅為7%。55至65歲人群的熟練度均低于年輕成人，25至34歲的成人成績最好，其次是16至24歲的成人。芬蘭、日本、荷蘭、挪威和瑞典在三個領域均表現優異。芬蘭成人的讀寫能力和計算能力均達到最高水平。在適應性解決問題方面，芬蘭和日本的平均分最高。

　　主要發現

　　讀寫和計算能力水平停滯不前或總體下滑。過去10年，大多數參與調查的國家和地區平均讀寫和計算分數保持穩定或有所下降。讀寫能力方面，只有芬蘭和丹麥的成人讀寫分數顯著提高，14個國家和地區保持不變，11個國家和地區顯著下滑，韓國、立陶宛、新西蘭和波蘭下降超過20分。相比之下，計算能力的變化較為樂觀。芬蘭和新加坡等8個國家和地區取得進步，12個國家和地區保持穩定，7個國家和地區的平均分有所下降，其中立陶宛和波蘭的降幅最為明顯。此外，調查結果顯示，讀寫和計算能力下降的現象，在受教育程度最低的人群中尤為突出。

　　分數背后有顯著的教育差異。根據報告，高學歷成人的平均成績普遍高于低學歷成人。受過高等教育的成人平均讀寫得分比受過高中教育的高33分，而受過高中教育的成人又比沒有受過高中教育的高出43分。然而，更高的受教育水平并不等同于掌握更多知識和技能。報告表明，學歷與能力并非總是呈正相關，尤其是進行跨國比較時。例如，芬蘭高中畢業生的能力水平一直高于智利、以色列和立陶宛等國家和地區受過高等教育的成人。這可能反映了不同國家和地區教育質量的差距，以及它們在組織終身學習方面的不同。

　　社會固化會影響能力的發展。調查揭示，從小在優越環境中成長的人，在各項能力上都表現出更高的熟練度，凸顯了代際傳遞的效應。教育既是緩解社會不平等的有效途徑，也可能成為不平等現象持續存在的根源。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對子女的能力發展具有重要影響。具體而言，父母中至少有一人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成人，在讀寫、計算和適應性解決問題方面的平均得分，分別比父母均未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成人高出50分、49分和42分。

　　計算能力對就業至關重要。報告指出，信息處理技能是比正規教育更重要的就業和工資驅動因素。一方面，具備信息處理技能的成人更容易獲得工作并保持就業狀態。另一方面，信息處理技能與職業穩定性息息相關，能力較強的成人更傾向于擁有穩定的全職工作。數據分析顯示，計算能力每提升一個標準差，就業的可能性便隨之增加1個百分點，工資隨之增長9%。在英國、意大利、西班牙、瑞典等國家和地區，計算能力與就業之間的關系尤為緊密，而在加拿大、智利、法國、德國、新加坡等國家和地區，計算能力與工資之間的關聯最為顯著。

　　成人面臨能力與崗位要求不匹配的問題。工人能力與工作崗位實現良好匹配，有助于提高生產力和人力資本投資的回報率。然而，根據報告，約有1/3的成人面臨資質、能力或學習領域與其工作崗位不匹配的問題。其中，約有23%的工人能力過剩，有9%的工人能力不足。除了愛沙尼亞、芬蘭、日本和挪威以外，其他國家和地區工人能力過剩比技能不足的情況更為常見。年輕、外籍、就職于小型和微型企業、簽訂臨時合同、從事兼職或處于初級崗位的成人，更容易陷入能力過剩的困境。這種不匹配現象對社會造成了深遠影響，尤其是當工人的學歷遠高于工作要求時。

　　啟示和建議

　　完善終身教育體系。報告認為，政府應積極推動終身教育和成人教育發展，構建多元化的學習體系，提供在線課程、社區教育、職業培訓等，滿足不同成人群體的個性化學習需求。同時，政府應加強對成人學習的激勵和引導，如設立學習獎學金、提供學習假期等，以激發成人持續學習的積極性和熱情。

　　促進教育均衡發展。教育公平是能力平等的基礎。政府應采取措施，縮小教育資源和質量在地域、城鄉、階層之間的差異，為每個人提供高質量的教育和培訓機會。具體而言，政府應加大對低收入家庭子女的教育資助，提供學費減免、生活補助等支持；改善農村和邊遠地區的教育條件，如建設現代化設施、引進優秀教師等；加強對教育質量的管理和評估，確保公平與質量同步提升。

　　鼓勵企業投資于員工。報告指出，企業是成人能力提升的重要平臺。政府應鼓勵企業加大員工培訓投入，通過提供稅收優惠、資金補貼等措施，引導企業建立健全員工培訓體系。企業應關注員工的職業發展規劃，根據員工需求和崗位要求，提供有針對性的培訓課程和實踐機會，幫助員工提升專業技能和綜合素質。此外，隨著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企業應加大對數字能力培訓的投入，幫助員工適應數字技術的發展趨勢，提高工作效率和競爭力。

　　以能力為崗位導向。能力與工作崗位不匹配往往源于企業或員工對崗位需求或自身能力的認知模糊。對此，政府可以設立職業咨詢機構，為成人提供全面的職業規劃和就業指導服務，幫助他們清晰認識自身能力優勢和職業定位。同時，企業應深入開展崗位分析，明確各崗位的具體需求，并對員工能力進行客觀評估。在此基礎上，通過培訓、合理轉崗、提供晉升機會等方式，提高員工與崗位的匹配度。

　　（作者單位系上海師范大學國際與比較教育研究院）

《中國教育報》2025年01月02日 第0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