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性講述是用口頭語言把人物的經歷、行為或事情發生、發展、變化講述出來的過程。幼兒的敘事性講述需要憑借物的支持，圖片是便捷可得的教育資源，為幼兒提供了具體形象的講述載體。幼兒可以依據對圖片的觀察，自己組織語言講述圖片中事件的發生發展變化過程，并填充細節。我們在實踐中發現，幼兒的語言發展與其思維特點密切相關，教師對幼兒的關鍵支持是“問”。那么，教師如何巧妙提問，打開幼兒的思路，進而提升其敘事水平呢？

　　教師提出的問題要幫助幼兒分析判斷自己在觀察中獲取的信息，并結合上下文進行推理，讓幼兒經歷綜合性的思考過程。在設計提問時，教師可以追問自己以下幾個問題：提問能否引發幼兒積極思考，能否讓幼兒自由表達不同的想法、發現和經驗？提問是否能夠喚起幼兒的多種心理活動，如觀察、判斷、推理、預測等？提問是否邏輯明確，引導幼兒思考是什么、為什么、怎么樣？

　　第一，教師要提出非直接性的問題，促進幼兒多角度思考。如果教師想要通過提問引發幼兒進行判斷、想象和推理，可以運用假設性問題：“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辦？要是換成大灰狼，小動物們又該怎么做呢？”請幼兒借助圖片信息綜合思考，或者改變條件、假設情境，提出新的可能性。教師要避免提出幼兒通過觀察圖片就能獲得答案的直接性問題，比如“他是高興還是難受？”“你看到了什么？”“畫面上有誰？”以免對幼兒的思維造成限制。

　　第二，教師要提出能引發幼兒爭議、促進同伴相互學習的問題。在幼兒的活動中，同伴是重要的學習資源。教師要營造出同伴之間互相欣賞、彼此接納、相互質疑、相互借鑒的氛圍。比如，對于同樣的圖片，幼兒如果產生了截然相反的觀點，教師可以詢問：“為什么你們會產生完全不一樣的想法？圖上哪些信息讓你們有了這些想法？”這樣既可以激發幼兒的探索自信，又能夠搭建起觀點碰撞的橋梁。通過持續制造適度的認知沖突，討論過程本身就成了比答案更珍貴的成果。教師要通過精準提問將對抗性辯論轉化為建設性對話，讓每個幼兒都成為集體智慧的貢獻者和受益者。

　　第三，教師要提出表述精練的問題，發揮教師語言的示范性作用。幼兒在環境中潛移默化受到的影響，比在教師精心設計的活動中受到的影響還要大。任何一名教師如果想要讓幼兒語言有長足發展，自己先要變成一個思路清晰、邏輯明確、詞匯語句豐富、表達精練考究的人。一方面，教師在日常生活中應該規范自己的言行，為幼兒做好示范；另一方面，在向幼兒提出問題時，教師也要思考自己的前后邏輯與表述的規范程度。如果教師的表達過于冗長、啰唆，就很容易造成幼兒思維混亂。比如：“你看看，小兔子手里扣子的形狀、顏色和小山羊身上扣子的形狀、顏色一樣嗎？”這樣的問句中所包含的信息較多，邏輯性弱，是典型的反面案例。如果更改為：“扣子是小山羊的嗎？你怎么知道的？小兔子和山羊說什么了？”提問的要素就會變得更加明確，且體現出一定的思考邏輯，便于幼兒受到積極影響。

　　總之，教師在支持幼兒敘事性講述的過程中，要進行有效的自我反思，評估自身教育行為的有效性并不斷調整教育舉措，探索更符合幼兒需要的適宜引導策略。幼兒也將會在教師的支持下，不斷獲得學習與發展。

　　（作者張國欣、寇麗娟單位系北京交通大學幼兒園，曾婉單位系北京教育督導評估院）

《中國教育報》2025年03月23日 第02版